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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与死,悲伤与幸福

· 8 min read
赵志文
无业游民,转码菜鸡

周末,老父亲放假,正好最近脚疼,想趁此去一趟医院,然而在发出陪同的请求后,接连被老母亲和我拒绝(好吧一开始我确实不应该这样残忍),不过令我有点惊讶的是,老父亲竟然像一个小孩一样的有点难过,嘟嘟囔囔着我们真是靠不住,还嘴硬拒绝了我第二次主动陪同的请求。一时间,我对于我的47岁的老父亲的形象更为立体起来,老父亲可以是家里那个不善言辞的顶梁柱,也可以是一个脆弱不堪的人。

坐上小电驴,行驶在公路上,时快时慢,一边欣赏着路边日新月异的城镇,一边驶向医院,感叹于原来我从小生活的地方有早已翻天覆地的变化,各种高架桥、快速路、拆了的建筑、新建的建筑......陌生感充满了我的内心。

我早已经过了20岁成为了一个大人了,而我的老父亲也已经快50岁了。这一点虽然是一个事实,毫无疑问。但在这段路途中我才清楚地感受到这一点。在这片土地生长了快50年的老父亲竟然迷路了,看着问路人的老父亲,我默默地打开了导航,坐上了车前,老父亲坐到了后面......

进入医院,压抑的氛围便开始觉察,老父亲已经快50岁了,这次也不是通常的感冒之类的,因此不仅是老父亲还是我,内心都充满担心,只是侧重点可能不一样。填写报告,挂号,缴费,来到骨科,来到影像室拍片子,看着周围的注意辐射字样,看着周围的人推着生命与活力气息散尽的轮椅上的人,紧张感与压抑感不断涨上心头。

在无人的走廊中,隔着注意辐射的门,我担心的想着在里面的老父亲,内心空白,只有恐惧一丝丝弥散,终于门打开,老父亲从一个有着巨大机器的白色的房间走了出来。

由于医学影响还有半个小时才能出来,我和老父亲便在等候区坐了下来,不知是什么原因,我没有选择和老父亲坐在一排,而是坐在了老父亲邻座的后排,也许是看着老父亲的脚心里实在害怕,想要逃避,害怕直接面对,内心在想如果老父亲的脚真有什么大问题,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呢,难道是无能为力吗,那就坐在后面祈祷吧。

不知道是为什么,即使是周末,医院的人也很空,不过可能是私人医院的缘故,整个等候区,只有我、老父亲和坐在前方的一个中年妇女。30分钟突然成为了我们最难熬的时光,我和陪老父亲聊了几分钟最近我的学校里的事情后,由于无话可聊,二人便开始沉默起来。

沉默被打破,老父亲毫无征兆的将话题转向了几年前患癌症去世的老父亲的老父亲当然也可也称为我的爷爷,谈到了当时爷爷是如何住院、如何吃不下东西,只能用着管道将食物变成液体状导入胃部.......一时间我竟变得不知如何回应,说着一些有的没的话来回应,这一时刻我才终于意识到老父亲在联想到些什么,于是老父亲将手上的东西递给我保管,独自一人出去开始抽起烟来。

这一时刻,整个周围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窗外格外晴朗的天空,却感受到死亡的气息,内心也不可以说不难受。时间在一丝一丝地流逝着,大厅中的人也不断地流动着,骨科室内的医生也去也在等待着病人,我低头刷着手机,可是看过了却什么也记不住,大概只有四川电力高温逐渐褪去,水利发电量提升,工商业用电逐步恢复,这个暑期的极端高温确实是给中国南方尤其是川渝地区带去了不少影响,现在连工业用电竟然都停了......等等其实我根本不在乎?是的!比起整个国家的经济,比起几千万上亿居民能不能开空调度过暑热,我更关心的是那份影像报告,医生会怎么说呢......我真的明明非常担心

终于老父亲拖着疲惫的身影走了过来,我们一齐取出了报告,上面写着“诊断出骨刺”几个大字,不确定的与无知我和老父亲赶忙走进了骨科室内把报告交给了医生。没想到医生看了看报告立马说到大概“这情况啊没问题的,你在淘宝上买一个足跟贴就行,三个月后就好了,说着还拿走了我的手机帮我挑选其商品来”......

回到家之前,老父亲又抽了一根烟,不过似乎脸上的忧愁消散殆尽,充满兴致的去了菜场买了许多菜,说是今天晚上没菜了要多买点,甚至还问起了我是不是要做咖喱给我买了胡萝卜和土豆......

23岁,我似乎总是想要的太多,得不到的也太多,有时抱怨着,有时苦闷着,也有时虚度时光着,但在这一刻,原来很多我追求的、忧愁着的似乎根本不重要,生活,在这一刻,难道不是美好到极点了吗?

活着就是幸福,与身边可爱的人们在一起便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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